
透灘村“禮魁”坊 商報記者 曾兆旺 攝
大疊村“云從”門 商報記者 曾兆旺 攝
榮堂村“太古仙”門 商報記者 曾兆旺 攝
榮堂村的石頭民居 商報記者 曾兆旺 攝
黃里村“文魁”坊門 商報記者 曾兆旺 攝
如果說,椰風海韻是海南給人的第一印象,那么,黑色的石頭風景,應該算是瓊北大地所隱藏的一種內涵之美。
在瓊島之北,隨處可見由石頭民居組成的小村落,它們或是星羅棋布點綴在原野之上,或是鑲嵌在山腳下和峰巒密林之中。而這些小村落中的傳統民居,大部分是由就地取材的火山石壘成。
石頭民居之外,各種由石頭組成的古建筑,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。傲立在歲月風煙中的石制牌坊,還有那些古樸而別致的古村門,這些經歷了幾百年滄桑的歷史文物,是展現海南悠久歷史的古物遺存,也是瓊人堅強精神的真實寫照。
石頭民居 瓊北鄉村的別致風景
一萬年前,雷瓊火山大爆發,直沖云霄的滾滾火山灰,奔騰而出的火熱熔巖流給這里留下了漫山遍野的火山石。瓊北一帶,因此留下了世界上保存最完整的火山遺跡。塵埃落定之后,火山群進入了漫長的休眠期,這里也漸漸成為了人類繁衍生息的樂土。生活在這里的人們,就地取材,用石頭壘砌了棲身的房屋,鋪成了石頭的村道,還用石頭打磨了舂米的石臼、石盤,甚至是石頭水缸。瓊北的鄉村,儼然是石頭的世界。
海口市石山鎮榮堂村,這個位于石山火山公園附近的小村莊,以保存完好的石頭民居,完美呈現了瓊北石山村落魅力。建于坡地上的榮堂村呈明顯的高低布局,穿過一座半舊的宅門,即進入了一片由石頭組成的世界。腳下的村道由大塊大塊的青石板所鋪就,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風雨沖刷,也不知有多少足屐的踩踏,這些石板被磨得平滑泛光。
石頭巷道兩旁,是一堵堵由不規則、帶有密密麻麻小孔的火山石壘就的半高院墻,略微一墊腳,即可一覽院子內的景象。民居的用料,既不是常見的青磚,也難覓水泥石灰的痕跡,它們大多是用石頭干壘而成,尤其是正墻所用的石頭,大多經過一番精細打磨,平整周正,層層相疊,就成了一堵嚴實的墻。榮堂村的民居大多不高,錯落有致而古意悠悠,在布局上與海南的傳統民居別無二致,一進三間的四合院比比皆是。院子內,各種石頭制作而成的生活生產用具被遺棄得到處都是,石缸、石盤、石磨,極目所到之處,盡是火山石的蹤影,這些曾伴隨了榮堂村居民一代又一代的生活器件,在時代的沖擊下,也不可避免地成為棄物,只能寂靜地在角落堆中,給人留下一種時光倒流的感概。
村內的空地及民居院落內,大多種植香蕉、楊桃及木瓜等各種熱帶水果,在陽光照耀下,百花千樹都閃耀著光芒。在南國陽光的照耀下,一派綠意盎然的景象。那些綠色的藤蔓,也趁機爬上墻頭檐角,滿目碧綠、婆娑樹影與黝黑黝黑的石頭構成了一幅古樸詩意的畫卷。
榮堂村的村民大多已經搬出這個由石頭壘成的故土,漫步在石頭村中,很少見到人影,只剩下零零星星的老人,不時拄著拐杖在古老的村道中蹣跚走過。看到有游客前來,他們不厭其煩地兜售自家出產的水果及自制的竹管小火把。對于這些老人而言,祖祖輩輩在這里生活,他們在這里出生成長,對這片由石頭構成的故土有著揮之不去的情節,他們不時回村走走看看,在自家的老屋前后悠轉。或許,這些由石頭建成、經歷了歲月洗禮的老屋,在他們心中仍然是最踏實的依靠。
沒有高大雄偉的建筑,只有低矮的民居,沒有奢華繁密的裝飾,只有一塊塊樸實無華、舉目皆是的石頭,盡管缺乏太多關注的目光,但它們仍是獨特的一景。石頭民居的風景并非榮堂村所獨有。在《海口市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》中,與榮堂村一道被列為傳統聚落重點保護項目的還有玉庫玉墩村、美社村、文山村、林市村等。這些歷史文化名村的石頭景致,無疑是游人們在碧海銀沙之外的另一種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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牌坊與古村門 精美的古建筑隨處可見
如果說古拙的石頭民居只能給你帶來視覺一新的感受,那么,瓊北大地上為數不少的石頭文物更能給你一種攝人心魂的震撼。由石頭搭起的牌坊,在臺風多發的海南,經歷了無數次風雨吹襲而屹立依舊,在夕陽余暉中泛出歷史的光影。而那些石頭壘就的村門,精細之余,更能看出一村一里的陳年舊事。
臨高縣透灘村,這里是明代舉人王佐的故里。正統十二年(公元1447年),“自少負笈從游”,師從唐舟、丘濬的王佐高中舉人,家鄉父老為了慶祝這一盛事,在村門用石塊搭起了一座代表“魚躍龍門”的石坊。8年之后的景泰六年(公元1455年),在國子監就讀的王佐,因過人的才學而譽滿京華,皇帝敕令監察御史彭烈、瓊州府通判米盈、廣東按察司檢事陳廉、訓導劉通和臨高知縣楊護等人在透灘村建立一座“禮魁坊”,以示表彰。這一大一小的石頭建筑,500多年后仍在透灘村中屹立著,成為了后人追思王佐的遺跡。王佐所處的明代,正是“海外衣冠勝事”的時期,作為文化重地的瓊北,像“禮魁坊”一樣的功名牌坊,數量有十多座之多。如挺秀坊、邦伯進士坊、應奎坊等等,它們在寂靜中默默展示著海南的文化光芒。
古村門,是瓊北地區鄉間的又一種石頭景致。由于地理的緣故,瓊北地區是不少大陸移民落腳瓊島的第一站,也因而成為中原文化進入海南的橋頭。瓊北地區厚重的文化、久遠的歷史,在多得難以統計的古村門中可見一斑。
瓊北地區的古村門,樸實的造型透出一種精細之美,有的還附著本村的歷史底蘊。海口市龍泉鎮大疊村有一座建造于嘉慶元年的石頭村門,這座匾額上刻著“云從”二字的村門,文字蘊含的意義很是值得玩味。向村中的老人打聽,這才明白,與村名并不相關的“云從”二字,卻跟這里的居民姓氏有關。大疊村的居民多為龍氏,龍者,騰云駕霧,氣勢非凡,從云,意為龍氏一族在此開枝散葉,子孫興旺。
村門寫村名,并不讓人意外。但瓊北地區的不少古村門卻并不如此,它們往往兼有表彰、紀念本村歷史名人的作用。永興鎮儒本村的三座村門中,有一座就刻有“文魁坊”三字,據介紹,這是紀念本村所出的舉人吳魁朝。乾隆三十九年(公元1774年),吳魁朝中舉,甚感欣慰的父親為其打造了一座牌坊,可惜的是,這座舉人牌坊尚未豎起,吳魁朝卻于三年之后駕鶴歸西。后人于是將牌坊的橫額鑲嵌在村門之中,以示紀念。無獨有偶,儒本村附近的黃里村,也有一座三孔相連的“文魁”古門。中門匾額上書的“文魁”二字,是紀念本村乾隆年間的科舉名人黃金華。
在各式各樣的古村門中,在龍飛鳳舞、韻味獨具的字號里,人們還可以讀到瓊北村莊獨有的歷史底蘊和人文之美。
堅硬的石頭 詮釋瓊人堅強的精神
瓊北獨特的文化厚土,滋生和養育著燦爛的文化,即使在不經意的鄉間行走中,也有可能遇見一處石頭古跡,聽到一段附著于石頭上的歷史故事。隨后,你會從“一方水土養一方人”的古諺語中延伸地感悟到,瓊人性格中的堅強,還有先賢們所表現出的不屈精神,與他們生活的土地上隨處可見的、經過火山熔巖洗禮之后所形成的石頭,是多么的相似。
或許臺風的肆虐、見多了風雨的緣故,也或許是因為歷代貶官所帶來的文化影響,堅強,是海南人尤其是海南歷代文人所具有的共同品格。自宋代蘇東坡開海南文教之荒以后,海南的文教成果,終于在明代迎來了豐收。科舉榜上,“忽如一夜春風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”的局面,讓海南贏得了“海外衣冠勝事”的美譽。丘濬、海瑞、唐舟、唐胄等等一串串熠熠生輝的名字,讓人們對這個被稱為“海外蠻荒之地”的人文刮目相看。
而我們翻開歷史,去檢視這些海南先賢的生平事跡,赫然發現,如石頭般堅強的性格始終貫穿在他們的一生——無論是出仕為官還是鄉居歸隱,無論是官至中樞還是七品知縣,他們用自己的所為,為海南贏得了廣泛的贊譽。
海瑞,古代海南的名人代表,封建時代清官的典范。這名舉人出身的教諭,對著前來視察的知府等上司,卻能長揖而不屈膝,在歷史上留下了“剛峰不跪”的美談。而在海瑞隨后的宦海生涯中,更是出現了置備棺材、上書怒罵皇帝的事情。海瑞的剛直,與堅硬如鐵的石頭,竟然是如此相似。
其實,在海瑞上書怒罵嘉靖皇帝之前,另一位來自海南的官員——唐胄,也有過兩次類似的舉動。第一次發生在嘉靖十五年(公元1536年),官拜戶部左侍郎的唐胄反對皇帝出兵安南(今越南)的上諭,遞上《諫討安南疏》,認為發動戰爭有7個方面的不妥之處,著重指出戰爭一旦爆發,受害的最終是老百姓。“是憂不在外夷,而在邦域中矣。請停遣勘官,罷一切征調,天下幸甚。”但嘉靖皇帝并不納諫。第二次,發生在兩年之后。《明史本紀》記載:嘉靖十七年(公元1538)六月丙辰,“定明堂大饗禮。下戶部侍郎唐胄于獄。”其時,嘉靖皇帝欲將生父“獻皇帝”入祀明堂配上帝,唐胄冒死抗疏,堅定認為這有違禮制,由此得罪皇帝而下獄,并在被加施刑杖后削籍歸田,不久因病去世。不難看出,沒有堅強的意志支撐,唐胄也不會做出多次直諫皇帝的事情。
與唐胄同族唐絹,是成化年間的進士,在任江蘇省江陰縣縣令時,對違法者主張重訓導,輕刑罰。有御史因此誣奏其超越職權,獨斷專行,治理無力,主張將其貶謫。唐絹據理爭辯,未能奏效,一怒之下竟然引刀自刎,幸而未死。盡管最終,唐絹幸得同年的抗辯而復職。唐絹敢于拔劍自刎以證清白的事跡,是對“剛強”一詞最生動的注釋。(記者 曾兆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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